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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,就亲眼见证过他们的相濡以沫。
晚阳金辉洋洋洒洒地铺满房间,玄色地砖光亮地映着雕花窗棂,鼻端嗅到恬淡宁静的熏香味道,漫溢着某种幸福的情愫。
床边坐着承欢,笑靥如花,正在悉心妥帖地喂药。
她说着什么,引得张若霭开怀乐了,却接下一段咳嗽。
我站在门外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承欢把药勺放回碗中,腾出手轻拍他的后脊,他却趁势捉住她的手,送到嘴边细细吻着。
我竟然不争气地想起了那个一直在傅恒身边的小姑娘。
眉目间与承欢有些神似,而她和傅恒间种种暧昧亲近,看在眼中痛在心上。
她,和傅恒是不是也会有这般惺惺相惜的甜蜜?
承欢喂他喝完药,右手拿过丝帕,细细擦干他嘴角药液。
左手却抬至他眉心处,婆娑几下。
张若霭把她带入怀中,两人说着什么,温暖了满室。
我转身,椽梁一端的风铃,丁零地响了。
相思树底说相思,思郎恨郎郎不知。
卓雅。
我是应该恨她的。
我不是傅恒的唯一,我便认了。
我做不了傅恒的全部,我也不在乎。
可她凭什么坐稳他心底那个不容动摇的位子?
可是好奇怪,虽然对她冷淡敌对,我却还是习惯地亲近她。
她明澈的眼眸笑起来会荡起迷离光芒,纯净美好。
我是不信奉所谓美人相轻的。
但,当她病倒在我身边,当我为她诊病,当我明白她只是初cháo来临,一股辛酸涌上心头眼底,卓雅长大了,不复一个豆蔻懵懂的幼女了。
是害怕吗?我第一次写药方时犹豫,颤抖的笔滴下墨汁,氤氲开来。
搁笔,回首,卓雅的睡颜,静好恬美。
师父常说,医者父母心。
彼时并未深切体会出什么,现在当我要做出有违医道的事情时候,我终是明晓这句话的沉重了。
深深地叹了口气,我屏息提笔,流利地写完药方。
一味药的增减无关别人的痛痒,然,长久以后,你我都会知道有些东西还是变了的。
轻吹干墨迹,我放下了自己最后的骄傲。
从此后,为他我将一往无前,披荆斩棘,不顾一切对与错。
卓雅,如果有来生,我会和你说一句对不起。
但是这辈子我绝不会对你抱歉了。
张若霭的病情如我预期的一样,逐步好转,承欢脸上也透出喜悦的红润。
看着这对夫妻苦尽甘来,我也感慨生命无常带给有情人的艰苦,我也开心这个圆满的结局,可我是有私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