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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阳忍耐着等他说完,然后恶狠狠地瞪他:“闭上你的嘴,别惹我发火。”
周鸣鞘笑眯眯地乖乖闭嘴。
穆阳搀扶着他,带他上楼。
他住在一栋极狭小的筒子楼里,那逼仄的拐着弯的楼梯都不够两个人并排。
楼梯又陡,周鸣鞘就顺理成章地揽着他的腰,抱着他的脖子。
穆阳低声说:“等你伤好了,我就一起讨回来。”
周鸣鞘说:“我不想好了。
我要一辈子吃你的利息。”
穆阳终于爬上四楼。
说是四楼,其实是一处小阁楼。
违法开辟出来的,按理说不能住人。
但就是这么一方幽暗的天地,成了这世界上穆阳唯一的自在的去处。
如今也是周鸣鞘的。
穆阳摸出钥匙打开门,把周鸣鞘撂在那只绿色的小沙发上。
结果这蛮子不讲道理,一把将他抓过,也摁在身上。
两个人叠罗汉似的趴在一起,沙发发出“吱呀”
的抱怨。
穆阳用手臂撑着自己,避开身下周鸣鞘的伤。
但这沙发实在是太小了,他的手没有什么地方放,只好抽了个空,就搭在周鸣鞘的手掌边。
于是十根手指见缝插针地摆着,只要微微一动,就能握紧对方的手。
但谁都没有动。
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滞了,他们只听见不远处鱼缸里红色小金鱼的动静。
那潺潺的水声,不仅是鱼缸里的,更是心头一种热潮的。
潮水涌动,夏日的声音。
光影透过水照在他们的脸上,影影绰绰,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,嗅着身上的血与汗的味道,一瞬间仿佛去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穆阳低下头:“我拿棉签去。”
然而头发却被周鸣鞘轻轻地一抓。
他微长的头发在周鸣鞘的手指尖颤动着想逃,却被他夹住。
“不急。”
穆阳耳尖微微一颤。
他的耳垂红了,他不知道,然而声音依旧故作平静:“还不急?等下失血而死。”
周鸣鞘盯着他看:“不急。”
穆阳被他这一眼看怔了,心猝然剧烈地跳起来。
他明白,他不是傻子,他什么都明白。
十五岁那一年,他做了瑰丽而幸福的梦,梦里遇到一个人灵肉相合,那一瞬间也是这样的感觉。
穆阳知道有什么东西陷进去了,他立刻起身躲开:“我去了。”
周鸣鞘暂时地放他走。
他望着穆阳的背影。
他拿了棉签与消毒碘酒,回到沙发边叫周鸣鞘把衣服卷起来。
周鸣鞘依言照做,把短袖一掀,露出胸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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