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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念亲笑意盈盈看他一眼:“是吗?海誓山盟谁不会说,金字当头,各奔东西。
你那么笃定,他不缺钱?”
周鸣鞘想起那只小猪。
周念亲看他的眼神那般高傲,满是不屑,将他的所有自信都坚定地践踏在脚下。
他一瞬间动摇了。
觉得自己像掉进冰窟,浑身僵硬,动弹不能,连挪动脚步离开这个地方的力气也没有。
但几乎也是同一瞬,他眼前闪过穆阳的脸,闪过穆阳那双炽热的、明亮胜繁星的眼睛,想起他一滩春水似的看过来,恣意轻快地露出笑。
想起那些同床共枕的夜晚,想起并肩坐在屋顶上说过的那些话,想起坐在他摩托车后座上吹过的那些风。
他再度坚如磐石,毫不犹豫地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人。
相信穆阳不可能出卖他。
于是他眼神骤然冷厉,平静说:“穆阳不可能出卖我。”
周念亲掸了掸衣领:“他缺钱。
他父亲打工不易,他读书也要钱,他……”
霍然起身的动作打翻了碗筷,然而周鸣鞘立在那里,一字一句:“他、不、可、能、出、卖、我。”
忽地笑起来:“他是穆阳。”
周念亲沉默片刻,摇了摇头:“居然骗不过你。”
周鸣鞘一怔,才知道方才那些话,都是权术上的试探。
他虽然坚定相信穆阳,但这一瞬间,还是松了一口气。
身体软下来,风钻进衣衫中,将棉布吹得鼓鼓囊囊,心里又自嘲:我该信他,还是不信他?我完全不怀疑他绝非小人,更不会出卖我,因为我们有那样的感情,那样的……但一时间又觉得惶恐。
穆阳若真完完全全地……又为什么要把他推开?
要狠心赶他走?
周念亲叫他坐下,周鸣鞘后退一步,心事重重地坐了。
风扇“吱呀”
地响,周念亲开口:“我们到那间小阁楼里堵他,他身手不错,险些叫他逃掉,幸好三儿反应快,一把给他拽住了。
才肯和和气气地和我们坐下说话。
提起你,他反口就说不认识,可惜,眼神出卖了他。”
周念亲说:“你们之间有什么,我知道个七七八八。
于是我像你父亲一样,用钱、权哄骗。
我知道他缺钱,一眼就看得出来。
可是价钱开到五位数,简直是一笔横财,他也咬死了不松口。”
少年人沉默不语。
周念亲有些出神:“我有些嫉妒你。
人与人,终究是不一样的。
这样的人难有,绝大多数时候一辈子也遇不到。
你啊,是什么运气?”
周鸣鞘抬头:“那您是怎么找到我?”
西装革履的男人神色终于软下来,遥遥望着夜色,听着寂静中,时不时传来电车铃响,以及狗的低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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