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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内温暖起来，虽然对身体内部的寒冷无济于事，但舒服了很多，朱砺挣扎着脱掉身上潮湿的夹克，将沙发上的毯子拽了下来，把自己紧紧裹住，闭上眼，以心姨生前教给他的办法调整呼吸，化解体内冰冷的气息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那块被强行塞进他身体的坚冰仍旧纹丝不动，但四肢的麻痹缓解了一些，朱砺摸到茶几上的杯子，长长吐了口气，刚要喝，发现自己呼出的气竟然是冰的，在玻璃杯上留下一层淡淡的冷霜。

好厉害……他打了个寒颤，开始真正恐惧起来‐‐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被冻死，化成一个冰雕？手一抖，杯子落地，水洒了，在淡色地毯上晕开一团深色的痕迹，朱砺的视线无意识地随着水渍扩散的方向看过去，颤抖的身体忽然凝固，继而抬头，像见了鬼一样看着落地窗前的单座沙发。

&ldo;……&rdo;朱砺瞳孔扩散，张着嘴，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，良久才吐出了两个字，&ldo;心、心姨！

？&rdo;一个华服女子仪态万方地坐在沙发上，高挑修长的身体呈现出一个曼妙无双的姿态，金色流苏礼服裙包裹着她窈窕而不失丰满的曲线，流苏之下，黑色bra勾勒出傲人的酥胸。

天已黑透，客厅里没开灯，只有落地窗外的草坪上亮着一盏复古街灯，灯光从外面打进来，她的脸逆着光看不清楚，朦胧的光影只勾勒出简单的五官线条，但朱砺还是不等朱烨上门拜访，何昊就得知了砂爷手术的消息，大早买了礼物前来探病。

&ldo;谢谢。

&rdo;朱烨接过他带来的花篮，见康乃馨和天堂鸟开得明媚，红彤彤的意头也好，便放在砂爷床头，请他到客厅说话。

墨斛虽然内心住着一只麦兜，但在外人面前总能完美地精分成魔尊，跟何昊很正常地寒暄了一番，拆了个果篮去给客人洗水果。

&ldo;你师爷很不错啊。

&rdo;何昊接了朱烨递过来的罐装红茶，笑着说，&ldo;对你很忠心，连我也时刻防备，好像我随时会把你抢走一样。

&rdo;朱烨嘴角一抽，道：&ldo;他这个人，是有点神经质，但非常可靠，也很尽职。

&rdo;&ldo;看得出来，上次在你家围捕aanda，就能看出他法力很强，你能找到这样的人，真是不错。

&rdo;墨斛听老婆在外人面前夸奖自己，不由得心花怒放，又听到何昊说话酸溜溜的，更是无比舒爽，原本打算给他苹果里塞个虫子什么的，也忘记了，端着一盘洗剥干净的水果去待客。

&ldo;报纸上说aanda的尸体丢了，你们看过那新闻没？&rdo;何昊喝着茶问。

朱烨点头：&ldo;朱墨去过殓房。

说到这件事我正想请教一下你，以前你追查降头师什么的，有没有出现过头被烧掉以后尸体还能存活的情况？&rdo;&ldo;从没有。

&rdo;何昊摇头，&ldo;降头师的住处一般非常隐秘，尤其是练飞降的降头师，他们知道一旦自己的头离开身体，身体将会失去自保能力，所以在做法之前会把自己藏起来，在周围设置很多安全保障。

我专门看过警察发现aanda尸体的那个公寓，位置非常隐秘，据说当时门窗也是锁死的，要不是有人报警，短期内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。

&rdo;朱烨和墨斛对视一眼，他们走得急，没来得及调查aanda那间公寓，想来朱砺是怕自己住处不安全，才在外面给她安排了这么一个隐蔽的去处，就是……怎么会被人发现并报警呢？是谁干的？&ldo;报警人是谁？&rdo;&ldo;匿名的，警察也查不到是谁。

&rdo;何昊耸肩，又问，&ldo;你们去链岛，唐老太爷对这件事怎么说？&rdo;朱烨将唐老太爷的推测给他说了一遍，道：&ldo;我外公说你修习的是茅山道术，是不是真的？&rdo;何昊笑道：&ldo;老太爷好眼力，光从一枚符火烧过的头骨就能看出我的师承，真是厉害。

是的，我少年时期的师父是个茅山道士，他曾经为一位中了邪的高官驱鬼，因为在大院里碰见我，说我资质很好，就教了我一些。

我退伍以后找过他，把以前练的东西又深化了一下，现在算是正经的茅山弟子了。

&rdo;&ldo;失敬失敬。

&rdo;朱烨笑着拱了拱手。

何昊大手抓住他抱拳的双手往下一压，却没松开，握了片刻，笑着道：&ldo;你这不是寒碜我吗？大少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