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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行：&ldo;空行母是什么？&rdo;贡吉微觉诧异，司机翻译道：&ldo;空行母是西藏神话中在天上行走，象征智慧与慈悲的女神，他奇怪你既不知道空行母，又怎么知道无箭神弓？&rdo;展行说：&ldo;嗯，这个比较难解释，先不提了。

&rdo;贡吉庄重地说了句话，翻译过来是：&ldo;你是有缘人。

&rdo;展行又问：&ldo;后来又怎么样了？&rdo;司机说：&ldo;后来，朗达玛的尸体被毗卢遮那佛收走，他虽本意是好的，却杀了太多的人，毁去太多佛的寺庙，本该下无间地狱。

&rdo;展行问：&ldo;本该？意思就是说他没有下？为什么？&rdo;司机解释道：&ldo;这和更古早的另一个传说有关系，有人说，两千年前的朗达玛是大势至菩萨座下的一头猛虎。

此虎曾咬去一只佛指，后佛法续其指，虎得吞后获金身。

&rdo;展行莫名其妙：&ldo;什么意思？&rdo;霍虎说：&ldo;意思就是，这只爱闯祸的老虎，曾经不小心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，偶然地在须弥山，咬……啃了释迦牟尼的一根手指。

&rdo;&ldo;释迦牟尼他佛法无边，随时可以断指重续，所以，老虎见佛祖能像壁虎一样，自己随便长手指头，于是心想无所谓，就把嘴里那根佛的断指头吞下去了。

&rdo;&ldo;大势至菩萨就去挖老虎的嘴巴，把手指头挖出来，但佛祖已经长好手指头了，不就没事了么？对吧。

怎么还不依不挠地追究责任？太也小气！

&rdo;‐‐霍虎如是说。

展行同情地说：&ldo;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呢！

去让老虎也咬根手指头看看？保证你就不这么想了。

&rdo;霍虎黑着脸，不高兴了。

贡吉叽里咕噜，司机点头道：&ldo;缘法未尽，大势至菩萨心存善念，所以让他入人间道修行。

&rdo;展行：&ldo;等等，那个大柿饼……大柿子菩萨又是谁？&rdo;司机说：&ldo;阿弥陀的右胁侍者，行路每走一步，天地震动不休。

&rdo;展行点了点头，司机又翻译贡吉的话：&ldo;因为它早在两千年前就下世修行，脱去虎身后，数世再入轮回，生生世世，受了不少苦，才洗去虎毛虎胎，转生成灭佛赞普朗达玛。

&rdo;展行若有所思地静了很久，司机又说：&ldo;贡吉说，这些是密宗的秘辛，这场风雪中我们是有缘人，他才告诉你这些，连带着我们也受益了，出去不能向别的人提起。

&rdo;贡吉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番话，司机翻译过来的是：&ldo;他知道你们要去阿里的古格遗址，让你们千万小心那只被朗达玛赞普封印的恶鬼，它是地狱最深处的杀戮鬼，篡夺了一位得道高僧的肉身，蚕食了它的灵魂，本欲在人间做恶。

一定不能把它放出来。

&rdo;展行笑道：&ldo;真的有这种事？&rdo;司机和贡吉都没有说话，展行想起了什么，从背包里翻东西，一边说：&ldo;对了，贡吉是密宗的……修行者，请问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？&rdo;展行从背包里掏出那块方石，贡吉看了一会起身，交代数句。

司机：&ldo;贡吉不是密宗的人，他的父亲在一座山上修行，母亲比较清楚，现在他去请母亲来。

&rdo;展行连连点头，片刻后，贡吉扶着老太太进帐，学生们在另一个角落好奇张望。

展行把方石放在手掌上：&ldo;请她帮我看看这个。

&rdo;双目失明的老妪放开贡吉，颤巍巍地上前来，一刹那帐中十分安静，只余火盆的劈啪声响。

方石光泽黯淡，浑不似展行前几次看到的模样，外表虽是纯白，却不复以往的半透明状态。

老妪喃喃说了句话，伸手发着抖去摸，展行忙又凑近些许。

贡吉惊呼一声，老妪缩回手，躬身合十。

&ldo;她说什么？&rdo;展行茫然问。

司机显是未回过神来：&ldo;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，但她说……她看到……&rdo;霍虎淡淡道：&ldo;她不是失明了么？看到了什么？&rdo;司机道：&ldo;她看到一道佛光，这件东西你们从哪里得来的？&rdo;学生们竞相耸动，要上前来看，霍虎按在展行腕上，示意他收好。

深夜，刮了足足近十小时的冷风渐渐安静下来。

帐篷内打好铺，他们都已睡下，展行的毯子铺在霍虎身旁，霍虎平躺着睡觉很安静，不打呼噜，也很少翻身。

展行睡不着，睁着眼，背对霍虎端详方石。

佛光？石头里难道被封了什么进去？他很有把方石敲碎的欲望，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。

帐外，一片静谧中，响起男人的声音。

仿佛远在天边，又似乎近在咫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