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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边尉迟宝琪早带着士卒冲上坛来,汤予也不反抗,任由众人绳捆索缚绑了起来。
李治远远瞧见李承继身死,汤予就擒,刚欲传旨在登封坛下将汤予斩首示众,天后武珝在旁说道:“乱臣贼子李承继已自尽身死,陛下也可安心了。
那汤予只是一介江湖莽夫,绝非李承继同党,不如先把他收押起来,待封禅泰山之后再做处置。
此刻吉时已到,还请陛下登坛祈福上苍,以告太平。”
李承继既死,李治甚慰,故依武珝之言命人把汤予押至泰山脚下的行宫好生看管,自同天后武珝在众人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登上登封坛。
那行宫原是泰安府衙,后为恭迎李治大肆扩建,虽不及皇宫富丽堂皇,但也规模宏伟,占地硕大。
汤予被军卒押至行宫最东边的一座厢房,厢房是府衙的马厩所改,倒也宽敞。
房内正中央摆着一张床榻,床榻两边立着数根用来拴马的粗大木桩,木桩上各有一条碗口粗细的铁镣。
众军卒将汤予扔在床榻上,双臂用铁镣扣紧却也不再为于难他。
起先汤予因败于李承继剑下颇有些心灰意冷,意志消沉,再见一代剑神自裁殒命,更感悲伤难过。
被囚后他自知冲撞天子仪仗必死无疑,早抱定一死之心,可谁料接连过了十余日,除了每日有人送来一餐一水,竟再无半点动静。
封禅泰山乃国之大事,礼仪繁复,岂是数日之功?而汤予又哪里知晓这些。
世上最难熬的事莫过于等死,他双臂虽不能动,可头脑却是清醒,每日枯坐榻上闲来无事已把比剑经过从头至尾想了上百遍。
李承继之言初时他并未觉得如何高深莫测,此刻想来竟有高屋建瓴,醍醐灌顶之感。
求生之念乃是人的本能,即便病入膏肓之人也仍愿多活一时。
时日一久,对死亡的等待反让汤予心中的生命之火燃烧的炽热起来。
他开始冥思静想,苦寻逃离此处的办法,可毫无头绪。
汤予双臂上扣住的镣铐是用精钢打造,似一棵小树般粗细,若无钥匙即便神功绝顶也无济于事,更何况汤予虽剑术高超,内功修为倒是稀松平常。
汤予心晓生而无望,整日愁肠百结,心事重重,和初时等死心情大不相同。
一日深夜百无聊赖之际,忽然房门吱嘎一声从外打开,一人挑着一把灯笼走进房内,房门随即关上。
那灯笼甚是精致耀眼,灯光刺的汤予一阵眼花,他定睛仔细观瞧只见一人黑衣黑袍连面上都罩着一块黑纱,看不清模样,只有一双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,仿佛两点寒星。
汤予心头一凛,不知所来何人。
黑衣人手持灯笼上前几步,站在汤予身前端详了半天,突的摘下面上的黑纱,一张秀美无双,国色天香的脸孔顿时露了出来。
汤予大惊失色,不由自主“啊”
的一声。
那日在登封坛上他曾远远望见过这张脸,想不到在这牢房之内又得相见。
汤予失声说道:“怎么会是你?你为何来这里?”
黑衣人一付高高在上的神情,不屑的说道:“难道天底下还有本宫来不得的地方?”
汤予一时语塞,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今天后武珝居然会到此处与他一见,心底不住盘算深更半夜武珝来此有何用意?
武珝看汤予面色紧张,神情微缓说道:“你不必担心,本宫不是来杀你的。”
汤予冷冷哼了一声,武珝说道:“我若想取你性命,你就有十颗脑袋也早被人砍了。
你可知道,前日若非本宫出言,圣上已经将你立斩于登封坛下。”
汤予眼神一转,说道:“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?”
武珝轻轻笑了笑,说道:“本宫虽在深宫之中却最喜欢别人讲述江湖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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