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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砸场子2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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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历了狂风聚雨后一切慢慢的平静了下来，眼前一片狼藉的屋子让孟雨寒的小脸多了一丝苍白，微微眨动着的睫毛能看出此刻她慌乱得有些六神无主，残破的桌椅、小斯额角未干的血迹，瞳孔里的景象触目惊心，扶着刚刚护住自己身子的桌子慢慢站了起来，孟雨寒无助的看了看眼角被划伤的贺航，虽然眼里布满了阴霾，可贺航还是朝着她微微笑了笑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
月色的朦胧仿佛给庭院、远山、流水都蒙上了薄纱，月入云层，大地忽明忽暗，时而清凉如水时而一片漆黑静寂，恍惚间远处的灯火渐渐越来越少，小院也渐渐静了下来，秋日的夜似乎微微发凉，孟雨寒轻轻抱了抱自己的双肩，一双小手相互揉搓着纤细的臂膀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回头间身后挺立的身子让她微微扬了扬嘴角，接着又转过身凭栏远眺，男人慢慢来到她身边，沿着她的视线也静静看着远方，月影婆娑，他们只能漫无目的的静静看着，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！

“后院四下看了一圈，就知道你来了这里？”

片刻过后男人放缓了语气低声说道，说完看了看女人眼角浅浅轻眯了一下，接着笑了笑双手轻轻拍了拍扶栏继续道“我们家雨寒还是老样子！”

中规中矩的青衫长袍配上利落的短发，贺航看上去比他实际年岁更显得老成，或许是因为常年握笔，他右手中指边缘已经微微变了形，那指缝间的老茧在她抚摸时异常突出，孟雨寒莞尔一笑，微微侧过身子轻言细语道“我若在家里，怕是没有贺航哥找不到的地方吧！”

虽然说的是句玩笑话倒也不是夸大其词，贺航陪伴她多年，她的习性或许他比父亲还要了解，听了她略带打趣的话贺航回握了握她的手放低了声音严肃了几分道“今天吓坏了吧！”

孟雨寒转过头认真打量着他担忧的神情，然后嘴角微微动了动，小脑袋轻轻摇了摇低声道“倒也……还好！”

“哎！”

贺航长长吐了一口气，头扬了扬看着继续在云层穿梭的月亮然后沉着声道“树大招风，这种事情在所难免！”

男人虽然极力隐藏着眉眼间的愁绪，可那一闪而过的惆怅依旧没有逃过孟雨寒的眼睛，他们太熟悉了，贺航烦闷时总喜欢将手握拳又松开，他的这个毛病被父亲说过多次却依旧未改，所以孟雨寒知道他此刻内心深处情绪一定在澎湃，绝不会如表面这般平静。

“是骆家庄的人吗？”

孟雨寒看着他低声问道。

贺航微微瘪了瘪嘴，并没有否认她的猜测。

“锦州的这些小帮派虽然平日里和孟家井水不犯河水，可很多依旧受着孟家财力的庇护，他们如今这样不是自断财路吗？没有了赌场经营，他们那些地下钱庄不是也难以生存吗？”

孟雨寒小声问道，她不懂生意，可这种起码的生存条件连她都能理解，何况是那些混迹刀尖上行走的人呢？

“那谁知道呢？贺航冷冷问了句，停顿了片刻继续道“或许他们有了更好的生财之道呢？”

他说得仿佛很轻松，可这次回来孟雨寒却觉得他似乎更沉默了许多，于是继续追问道“现在该怎么办？家里是不是出了事？”

贺航听了扩大了笑意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“一切还好，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能解决！”

父亲莫名病重、码头被政府查封、赌坊关门，这桩桩件件都不可思议，以孟家昔日势力，谁又能这般处处针对呢？这次回来她很肯定孟家的生意出了事，可究竟是什么她却一时理不清头绪。

看着她小脸上微邹的眉头，贺航伸出拇指在眉心处捏了捏道“小小年纪，干嘛学大人邹眉？”

“嗤……”

孟雨寒微微哼了一声低声道“很疼耶！”

看着她微眯的眉眼贺航却有一种偷袭得逞的得意，哈哈大笑了几声，欢笑过后贺航微微低了低头小声问道“叶少卿待你可好？”

孟雨寒微微有些诧异，轻轻一笑不自在的低了低头道“这场婚姻中的原委贺航哥自是清楚，干嘛还来取笑人家？”

贺航看了看她脸上微妙的情绪笑了笑继续说道“叶少卿是个好夫婿的不错人选，我们雨寒可要把握好机会！”

月亮终于挣脱了云层的束缚，轻柔的月光撒在她精致的脸庞，脸颊柔和的线条却莫名多了几分忧伤，唇角几次微微的牵动让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，月色冰冷如水，最后她侧过脸带着几分打趣的说道“叶少卿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，那个人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安营扎寨，我……我似乎……似乎有些多余！”

他们家的雨寒是多么聪慧过人自然不用多说，可叶少卿的城府有多深也未可知，他欣赏他是出于他有是个男人该有的担当，是个统帅该有的魄力，可反观儿女情长之间的事时这些优点却又成了不足，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雨寒当做一个堵住，会不会因为他的英雄气概而放弃儿女情长，叶少卿的心思深沉到似乎看不出他的喜怒、看不出他的疼惜，行军打仗、权谋利益他不得不佩服他，可正因为这样，这一年夜深人静时他常常自责，当初是他没有保护好她，让她一度置于危险中才造成了这种局面，要是当初孟家宅院里他能护好她；锦州街头他能牵住她是不是如今的雨寒会快乐一些了？

贺航听了他的话脸上难得露出悲伤神情，低头看了看院子四周小声询问道“倘若……”

贺航说了又想了想道“我是说假如叶少卿的夫人真的没去世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
“她该怎么做？”

孟雨寒反问自己，低头看了看手腕处翠绿的手镯不自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，其实她没想过这个问题，相处了大半年，她知道她已经不自觉的喜欢上了叶少卿，可每每想到这里时她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能这样肆意妄为的喜欢他，她喜欢他是寂静的，就仿如是小偷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一般，明明想要却又怕这种心思被人窥探，而且叶少卿也说过，他能给她自由、保护她、尊重她可他终究不会爱上她，每一次她以为他们可以靠近时最后反而被推得更远，事到如今她似乎在慢慢的正视现实，她想他的爱可能已经全给了别人，可那个人不是她，或许这一辈子也都不会是她。

手镯的寒气仿佛渗入了身子，孟雨寒微微握了握手掌，像是在回答贺航的话又像是在劝诫自己一般低声道“无论叶家有没有夫人，那个叶夫人也终究不会是我！”

当她知道叶少卿那些最珍视的、珍藏的东西都是刻意为钟可秋封存时，她便想他应该也将他的爱也封存了吧！

至少在她看来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再给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