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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微稳了下心神,小心翼翼地绕过雕花隔扇,房中只点了一根细细的蜡烛,烛火昏暗。
凌疏睡在床上,外衣已经除去,只着一件薄薄的藕荷色丝质单衣,领口的衣带松懈懈地脱垂着,线条玲珑的锁骨若隐若现。
他蜷曲成一团,眼神迷离,额头冒汗,长发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,却用手紧紧地抓住了床头的栏杆,待听到有人进来,便低声问道:&ldo;是谁?不是说了不准进来么?&rdo;
杨晔踩着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地靠近,见他这副模样,顿时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,扭捏着声音道:&ldo;禀大人,奴家名叫阿花,水性杨花的花。
听从荆大人的吩咐,特来为大人侍寝。
&rdo;
凌疏慌忙挣扎着起来,勉强靠着床头坐好了,抓着那根栏杆不肯放,道:&ldo;不,不用,你出去。
我自己忍得住。
&rdo;他如此难耐,却依旧不假辞色,杨晔看着他,忽然有了些同情之意:&ldo;你真是冷心冷性,不知好歹。
看你喝了酒,小爷都主动来侍寝了,你还端着个架子,什么意思!&rdo;
他不着痕迹地靠近,温声劝慰道:&ldo;却不知大人为何要忍?在大人的心里,搂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,莫非还不如搂着一根柱子来得惬意?&rdo;凌疏忽然抬头看着他:&ldo;说了不许你过来!&rdo;
他的眼神刹那间转得凌厉非凡,杨晔只得站着不动,试探着道:&ldo;那么我去斟一杯冷茶给大人解解酒可好?&rdo;
凌疏犹豫片刻,终于点了点头,杨晔退回到案前,斟了一杯冷茶过来。
这次凌疏没有硬撵他走开,由得他把茶水递到自己的唇边,就势饮了两口。
杨晔眼光在他嫣红的脸上贪恋不去,上一次的旖旎风情一瞬间忽上心头,就这么一恍惚,待他再一次回神,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凌疏的脸颊,要收回也来不及。
况且事到如今,杨晔也不想收手了。
然后忽然间,茶杯被凌疏反手打落在地。
接着眼前一道剑气劈面而来,杨晔一声哀嚎,就着剑势倒在地上,堪堪避开。
他避得太过巧妙,凌疏神智已经恍惚,竟没有察觉,一剑未中,长剑竟脱手落地。
杨晔已经被他吓出了一头冷汗,却不忘一脚踢在剑柄上,将枕冰剑踢出老远。
接着一个鱼跃扑上去,出手如风,扣住了凌疏的手腕。
凌疏惶惑,黝黑的眼珠盯着他看,再一次问道:&ldo;你……你是谁?我从前是否见过你?&rdo;
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得几乎要出血,眉头微蹙,几缕乌发散乱,遮在脸颊之侧,额头颈项均是汗津津的,看起来甚是狼狈可怜。
杨晔凝神望着他,心中忽然一阵悸动,抓住他手不放,顺势单膝跪在了他的身前,道:&ldo;刚才禀报过大人,奴家阿花,是个女人!大人如此难熬,却为何不让奴家侍寝?须知阴阳调和,两情相悦,乃是人之天性。
大人这般忍耐,却是何苦?&rdo;
他一边劝说,一边轻轻揉搓着凌疏的那只手,而后拿起那手在自己的脸上贴了一贴。
凌疏身躯一震,垂头呆呆地看着他,神智恍惚中,却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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