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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弈仍旧平静的睡着,呼吸匀净。
凤知微静静注目他的睡颜,男子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,在眼下勾勒出一弯静谧的弧影,挺直的鼻梁下,薄唇轻抿,亦是优美而诱人的弧度。
沉睡的男子,少了几分清醒时薄凉的冷意,温暖安详如日光下卷起翠叶的荷。
就是这个人。
数次欲杀她,和她似乎生来,便各自站在了楚河汉界,海角天涯。
凤知微看着他眼下淡淡青黑,心想这人一路搏杀,睡过几个好觉?
似乎感应到有人注视,宁弈睁开眼,懒懒注视着她,刚睡醒的眼神清澈明洁,全无平日幽邃。
凤知微平静的迎着他的目光,笑了笑。
宁弈也笑了笑,突然语声呢喃:“你这样看着我,倒让我错觉,那是我的妻,侍候我于床榻……”
凤知微眨眨眼:“便当酒没醒,还在做梦吧。”
宁弈哈哈一笑,倒也没生气,一伸手拽过她,不由抗拒的拉到自己身前,凤知微没挣扎,任他揽着,淡淡的酒香,混杂着男子华艳清凉香气,迤逦开来。
“难得睡个好觉……”
宁弈缓缓摸着她的发,“难得你我之间能如此和睦一回……”
“只要王爷容得我。”
凤知微抿着唇,“这样的和睦会有很多。”
宁弈笑笑,没有接话,手势却略微缓了缓,凤知微转开眼睛,目光垂落。
“刚才去前院了?”
宁弈在她耳边低低问,“……有什么新奇事儿,要告诉我吗?”
“有。”
凤知微回首,已经再次笑意吟吟。
“哦?”
“二皇子对的那几句诗儿,实在是叹为观止……”
她含笑和宁弈聊了几句,见宁弈依旧眼色朦胧似听非听,笑道:“真是酒深了……”
“赏碗醒酒汤吧。”
宁弈笑推她,“得是你亲手做的。”
凤知微凝目看他,一笑,站起身来。
“好。”
木门吱呀一声开启,她纤细的身影出门去,开启的门荡出一室的日光光影,映得她身影有些模糊,而宁弈沉在日光照不到的暗影里,凝望着她离开。
半晌凤知微回来,含笑端了醒酒汤,放在他榻侧小几上。
“酒大伤身,我给您把把脉吧。”
她微笑,伸出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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