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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（第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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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平璋连忙跟上了他：&ldo;司令，你那肚子……&rdo;

聂人雄几乎窘迫起来，头也不回的怒道：&ldo;别他妈的再提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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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人雄吃饱喝足之后，便是在卫队的簇拥下骑上战马，直奔那处幸免于难的空宅。

杜副官领着小铃铛，想把她也送过去，然而聂人雄不许。

小铃铛有些难过，仰头询问杜副官：&ldo;他又不要我了吗？&rdo;

杜副官笑着摇头：&ldo;司令做事总会有个原因在里面，不过若是做了，就不反悔。

我带你去营房里睡，营房外面有火堆，早上起来可以烤白薯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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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铃铛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小绣花鞋，是粉缎子上面绣着嫩嫩的鹅黄柳绿，横系着绊儿。

鞋面颜色越鲜亮，衬得脚背越是黝黑肮脏。

烤白薯在她眼中忽然失了吸引力，她抓住杜副官的手摇了摇，小声恳求道：&ldo;长官，我想洗个澡，还想换身干净衣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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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副官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，立刻就带她去炊事班要了热水。

又因她毕竟是个丫头，所以杜副官背对着她来回徘徊，权作岗哨，不许小兵蛋子过来嬉笑。

小铃铛在死人堆里挣扎着活到如今，精神已经有些麻木，不大知道羞臊。

光着屁股站在大木桶里，她拿起肥皂涂抹身体，运足力气上下擦洗。

杜副官连给她换了三桶热水，才把她冲刷出了本来颜色‐‐本来也没什么好颜色，黑黄黑黄的，只是皮肤纹理洁净许多，已然透出亮光。

杜副官没工夫给她捉虱子跳蚤，所以抄起一把剪刀，齐根剪短了她那一头乱发。

小铃铛穿着一件下摆快要及地的军装上衣，低头眼看头发一撮一撮的落下来，心里毫不惋惜，只有痛快。

头发剃了，还会再长。

她在冥冥之中有种预感，预感自己将于往昔生活彻底告别。

杜副官是个认真的好人，一丝不苟的把小铃铛剃成秃瓢，并且还出言安慰了一句：&ldo;你将来要是当姑子去，大概也能挺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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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铃铛听了这话，便是垂下头来，嘟着小嘴低声咕哝道：&ldo;我才不想当姑子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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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副官心中悚然，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。

小铃铛这时抬起头来，却是改换了话题：&ldo;长官，你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？我现在干净了，也没有虱子跳蚤了，他一定不会再嫌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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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副官其实也不愿意带着个小丫头睡觉，所以听闻此言，他拉起对方的小手，果然是大踏步的向前进了。

杜副官对于平县很不熟悉，骑马跑了许多冤枉路，直到天色黑了，才算找到总司令部。

总司令部外照例站了几名懒洋洋的卫兵，见是司令身边的副官来了，便也不问不拦，随他出入。

杜副官兜兜转转，终于把小铃铛送到了聂人雄面前。

这时正是四月天，聂人雄大概也是刚刚洗过澡，光胳膊光腿的穿着汗衫裤衩。

大喇喇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，他叼着一根烟卷打量面前二人，眼睛眯着，越发显得睫毛很长，眼珠很黑。

小铃铛知道他把自己当成&ldo;福星&rdo;看待，所以此刻大着胆子走上前去，仿照旁人唤道：&ldo;司令，我不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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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人雄取下烟卷，往地上弹了弹烟灰，然后喷云吐雾的答道：&ldo;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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