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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岁安还是不习惯那么多人看自己,祁不砚生得高,她走到他身后能被完完全全地挡住。
祁不砚回头看贺岁安,贺岁安将他的脸推回去。
下人们也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被贺岁安察觉了,低头不再看,怕令公主的客人感到不适,做完该做的事就退出房间,关好门。
她们刚走到房外,有个按捺不住性子的侍女等不及走远就说话了:“你们瞧见了么,贺姑娘的脸上有一只彩色的蝴蝶。”
“看见了。”
“好漂亮的彩蝶。”
侍女惊奇:“是画上去的?太好看吧,长安不是一直流行花钿,我看那些贵女总是画花钿什么的,何时流行往脸上画蝴蝶了?”
另一名侍女道:“你还别说,我瞧着往脸上画蝴蝶比花钿更美。”
她们的声音渐行渐远。
房间里的贺岁安慢吞吞地从祁不砚身后走出来。
祁不砚又轻抚她的脸。
贺岁安的彩蝶里也有他的蝴蝶颜色,她一次性拥有了黑、紫、蓝、粉等多种颜色,它们混杂相间着,铺叠成精美的图案。
叽里咕噜,贺岁安扁扁的肚子发出叫声,她尴尬地抿唇,看着桌上的食物不停地咽口水。
祁不砚跟她坐到桌前,他淡淡道:“吃东西。”
贺岁安狼吞虎咽。
她好饿。
昨晚贺岁安自认没出力气,动的是祁不砚,可累的为什么是她,贺岁安一边吃饭,一边想。
贺岁安还牢记着祁不砚的手,含糊不清地问:“你还没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弄伤手。”
他夹了一片肉放她碗里:“拿血去喂蛊罢了。”
贺岁安也听祁不砚说过用血来养蛊的事,这虽是他的私事,但她依然想说:“你以后能不能别用血来喂蛊了,用别的可以么?”
“可以。”
他答应了。
而几条刚想从窗外爬进来的蛇变惆怅,以后再也喝不到祁不砚的血了,问题是他的伤口又不全是因为它们,它们喝很少的。
红蛇找了个角落,钻进毯子里待着,银蛇想跟它挤一挤,被瞪了一眼,又灰溜溜地爬走。
银蛇随后抢走黑蛇好不容易找到的另一张毯子。
黑蛇欲哭无泪。
贺岁安不知道它们之间的争毯子大赛,见黑蛇自个儿待在没遮掩的地方,扔一块肉给它,黑蛇高兴了,用脑袋蹭蹭她的脚再吃。
幸好隔着一层鞋子,感觉不到滑腻,不然贺岁安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条件反射地踢开它。
祁不砚很平和地看黑蛇。
它叼着肉爬远了。
贺岁安又坐直身子吃自己的饭菜了,她怕用膳时会弄脏披风,解开了,再把袖摆往上捋。
祁不砚转而看贺岁安的手,她手腕正中间也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,这是被种下了钟情蛊的印记,除非蛊解,否则一直都会在。
他眼睫微动。
所以,贺岁安现在因为钟情蛊,正在爱着他了。
由钟情蛊生出来的爱是真正的爱么——这句话在苗疆蛊书上出现过,很小的一行字,不是撰写的人所写,而是看过书的人写的。
蛊书一代代传阅下来,经过一些人的手,他们会批注,写自己的感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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