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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来回在假发和女友的脸上打转，脸上的表情渐渐被绝望和狂乱取代，猛地松开了掐着女友脖子的手，狼狈的滚到一边，伸着手却没有勇气去碰女友的尸体，赤红瞪大的眼里泪水翻涌，可他却始终瞪大着眼睛不让眼泪脱眶。

他似乎仍旧无法相信这就是事实，可真相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，他是黑玫瑰，他杀了很多人，他是人民警察，他一直想要缉拿的真凶原来是自己。
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
罗毅的喉咙挤压着粗嘎的低吼，可是悲怆的情绪却发泄不出来，不知道该怎么发泄，也不知道从哪里发泄。

他痛苦的抓扯着头发，一遍遍的自问：我是谁？而就在这时，防盗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。

持枪的刑警们鱼贯而入，一杆杆枪口对准罗毅。

罗毅停下抓扯头发的动作，缓慢的抬起头来。

他看着昔日的同僚们，眼底一片死灰，脑子却忽然活了。

他脸色发狠，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，同时反手探腰做了个拔枪的假动作。

就在他动作的瞬间，刑警们开枪了，砰砰砰地一阵响，罗毅瞬间被打成了筛子。

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，他忽然想起了一段被尘封遗忘的记忆。

那是一个阴雨的夏天。

他十四岁的双胞胎姐姐，被人强奸弄死在了臭水沟里，身下的部位被刀子割搅得血肉模糊，胸口被割留下两个碗口大的血窟窿，面目全非……姐姐这段中途早就拍好了，叶勋只需要演到中枪身亡，将失去意识那几秒的心理活动通过哑戏诠释出来就行。

而叶勋的表演无疑是相当成功的，在中枪倒下时，他表情麻木，眼神却从矍亮到涣散灰暗的几秒，诠释出了解脱、愕然、愤怒、痛苦，怀念，悔恨，最后彻底定格，眼泪流出眼角，死不瞑目。

“好！

杀青！”

蔡导杀青喊出来，全场欢呼，唯有叶勋躺在‘血泊’中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。

扮演死尸女友的徐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，微笑着冲叶勋伸出手。

“谢谢。”

叶勋没让徐璐拉，自己打挺坐起，拍拍屁股站起来：“我就是缓缓神，腿没软。”

“今晚豪庭举办杀青宴，大家都得到场啊！”

那边导演还在喊，两人相视一笑，随即走了过去。

豪庭是这里最负盛名的酒楼，在那里一桌酒席可不便宜，剧组将杀青宴举办在那里，也算是下够血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