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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得这般情真意切,似是亲眼所见,阿萁念头一动,道:“伯娘定是亲见过。”
江娘子笑道:“倒也算得亲见,旧年家中拙夫带着全家去千桃寺的桃林踏春看春花,有富贵人家也在那游春,那家的小娘子穿着红衣裳,戴着错金银圆项圈,头上缠着缀银铃的红绦带,又是神气又是好看。”
说罢,她别开话,亲切问道,“你祖母可还和气?若教子极严,伯娘便亲送你回家。”
阿萁答道:“我嬢嬢看着凶,大抵……还是和气的……”
只不过手头攥得紧,嘴上爱念叨,有点不依不饶。
“看我问的糊涂话。”
江娘子自悔不已,携阿萁的手,“随伯娘去看看我家那个祸首领着他弟弟在忙些什么?”
阿萁忙抬步跟上。
江石和江泯俱在书房中,比之陈父那间四不像,江家这间书房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白粉刷得新墙,新墙挂着古画,竹条书架满垒着书籍,窗前一张书案,一张圈椅,笔墨纸砚、香炉、茶盘无一不缺,案前一个圆笼里插着小风车、竹蜻蜓,放着孔明锁、摩喝乐……江泯被押在案前写字,写了几个,不满道:“阿兄,我都背得《太公家教》了,怎又写?”
江石坐在窗台上,道:“我怎记得你曾道‘温故而知新’的?”
“可是……我已写得絮烦,读得没趣……”
江泯有点委屈道。
“念书写字怎能挑拣呢?快快写。”
江石敲敲桌案道,想起一样事物,从窗台上下来回了自己屋,翻寻了一遍,他藏得那几颗糖杨梅,怎也找不到,纳闷地回到书房问道,“阿泯,你可见到我放着的一个油纸包?”
江泯想了想:“可是包着糖杨梅的那个?”
江石靠近他:“可是你贪嘴吃了?”
“我才没呢,不问自取即是偷,即便是阿兄的东西我也需问过才取的。”
江泯瞪着黑漆漆的双眼,拿手掩住嘴,笑着道,“不过,我知晓阿兄的糖杨梅在何处。”
“何处?”
“这几日好晴天,又热,阿兄藏的糖梅杨外头裹得糖霜尽化了,招了好些虫蚁,阿娘寻着源头,那糖杨梅爬了密密麻麻的蚁虫,只得扔了。”
江石呆了呆,倒吸一口气憋在肚中,凶巴巴地道:“多嘴多舌,快些写字,齐整些,不要沾得墨。”
江泯无奈,大大叹口气,应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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