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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让她死不如让她恨我死。
&rdo;母亲说。
大姐的命运被母亲强行改写。
三天后母亲放了她,她立刻跑到漳州找她那些同伴,发现他们早都走了。
大姐备受刺激,打算往龙岩赶,独自去找队伍,却在焦虑急切中病倒在大舅家。
病愈后时局大变,一时没有其他路可走,大姐悻悻然暂时返回厦门。
当年五月,厦门被日军占领,大姐与我们一起困于沦陷区。
她在厦门谋了个教职,当了小学老师。
有很长时间她拒绝与母亲说话,虽然每日依然要帮助母亲打水洗衣,但她们靠习惯和动作交流,不需要语言。
有一个雨天母亲在水井边滑倒,摔断了左腿,在家里躺了两个多月,伤愈后腰腿大不如前,走路佝偻。
大姐开了口,让母亲停止做工,从此不再给人家洗衣服。
&ldo;我不做大家吃什么?&rdo;母亲问。
&ldo;吃我。
&rdo;大姐说。
&ldo;你有几个工资?&rdo;
大姐呵斥:&ldo;不要说!
现在听我的。
&rdo;
从此我们家大姐说了算,母亲失去了掌控权,想来也是理应如此。
两年后,有一个男子走进我们家门,他就是吴春河。
我认识他,当年我跟着大姐去剧社排练时见过,当时他在鼻子下边粘了两撇胡子,演那个拿鞭子打大姐的老头。
母亲很不满,问大姐:&ldo;怎么领来个台湾仔?&rdo;
大姐抢白母亲:&ldo;有样学样。
&rdo;
母亲无言以对。
我们的父亲钱以未是台湾人,生于台湾新竹,年轻时到大陆,末了在台湾失去踪迹。
大姐与母亲简直就是亦步亦趋,她领进家门的这位吴春河也是台湾人。
其曾祖清朝末年从惠安洛阳过台湾,吴本人出生在台北,五岁时被送回祖家,过继给他的一个堂叔当儿子。
他的养父在泉州开有一间布店,他的生父在台北有一家酱油铺。
吴春河后来在上海读大学,毕业到了省立二师,当过大姐的老师。
吴春河是台湾人,又是惠安人,两边都有父母。
日本占领厦门后大家往外跑,他倒是回到厦门一所中学应聘当教员,似乎是为了大姐,不惜对日寇的刺刀点头哈腰。
吴春河与大姐间的故事比较复杂,牵扯到剧社里外那些事情以及林壮国和颜俊杰。
吴春河成了我姐夫后不久,有一天大姐与他一起离开厦门,临行前告诉母亲是去惠安婆家走亲戚,却一去不返。
母亲一打听,才知道大姐和姐夫行前已经悄悄辞掉了各自的教职,母亲呆若木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