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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像没交什么朋友,除了断断续续的话语以外,很少开口。
因为她没有特别说什么,我也几乎没话讲。
见面时,我们只是随便走走。
但也并非没有一点进展。
暑假过完时,她已十分自然地靠着我走路。
我们并肩走着,上坡、下坡、过桥、过马路。
我们不停地走,没有特别要去的地方,也没有特别要做的事。
走了一阵子,进入吃茶店喝咖啡,喝完咖啡后再继续走。
宛如一张一张幻灯片,一个又一个季节过去了。
秋季来到,宿舍中庭的山毛榉枯叶铺盖了一地,穿上毛线衣可以闻到新季节的气息,我买了一双新鞋。
秋季终了,冷风吹起的时候,她的身体已习惯靠着我的手腕。
隔着厚厚的外套,我可以感觉她的气息。
但也只有如此,我双手老插进外套口袋,一成不变地走着。
我们的鞋底听不到脚步声,只有踩在悬铃木的枯叶时,才发出干燥的声响。
她要的,并非抓着我的手腕,而是谁的手腕。
她要的,并非我身上的温热,而是谁身上的温热,至少我是这么想。
我感到她的眼睛比以前更透明,一种无处可去的透明感。
她时时没来由地凝视着我。
这时,我感到一层悲哀。
每当她打电话来,或周日一早我出门约会时,常被宿舍同伴嘲弄,同伴都当我在谈恋爱。
我没想说明,也没说明的理由,闲言任它去。
我每次约会回来,一定有人提,到底上床了没啦。
嗯,嗯,我一直这么响应。
我如此度过我的十八岁。
太阳上升、夕阳落下、国旗上升、国旗落下。
在周口里,我和亡友的爱人约会。
到底自己在做什么,此后如何,我完全不知道。
我研读戏剧课程里的克罗德、拉赛尔、艾杰修汀,他们都在书里。
也另存在于书里。
我几乎没有朋友,宿舍里认识的也只是几个。
我一直在研读,大家都以为我想成为小说家,而我一点都没有想当小说家的意思,我什么都不想。
好几次,我和她谈到这种心情,她似乎懂得我想要表达的。
但我并不很会讲,如前所述,我经常在思索正确字眼,而正确的字眼却停留于完全无法触及的闇黑里。
每到周末夜,我便坐在宿舍大厅等她的电话。
有时她三个礼拜没来电话,有时连续两周来电。
而我总是在周末夜,固定坐在大厅椅子上等待她的电话。
周末夜学生多半去玩了,大厅几乎空无一人。
我总是坐在沉默的空间里,凝视着空气中漂浮的光粒子,挣扎着想看清自己。
每个人都在追逐人或者物体,我却不知道未来如何,我伸出手去,只摸到一片茫然的空气之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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